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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的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及时地制住了他欲大步回房的脚步。
“就是…”安阳蝶衣踟蹰了一下,似有些犹豫是否该开口:“难得皇外祖想借此机会见见姐姐,不知表哥是否已经…”
“……”慕容子然高蹙着眉脚步已完全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她。
是的,他吃不准太后的意思,所以这件事还一直没有跟程苒儿提。而且那个周岁宴…呃,慕容子浩…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永远把他隔离出自家娘子的世界之外。
凡是肖想过他的宝贝的,甚至是到现在都还在肖想的,通通碍眼得狠!
敏锐地感到气场的不对,安阳蝶衣有点奇怪他莫名的沉默,抬起白纱缠绕的右手下意识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无奈地停下未完的话,提高音量试探地追问了声:“表哥?”
那一抹鲜白实在是刺眼得不容忽视,慕容子然不由眸光一软:“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嗯?”安阳蝶衣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浅浅而笑:“嗯,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慕容子然点点头,复又游离了视线,若有所思。
“表哥。”兴许是被他脸上那丝纯粹的愧意刺激到了吧,安阳蝶衣之前小小雀跃的心情一扫而空,黯然神伤:“我们以前小的时候,不是这么疏离而客套的。”
“……”慕容子然微僵,侧头看她。
安阳蝶衣坦然地回之以最甜美最温柔而宽容的一笑:“蝶儿永远记得当第一次得知被内定选为表哥日后的妻子时你当着皇外祖的面说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的样子,那时八岁,什么也不懂却异常的欢天喜地,而也是从那时起,蝶儿便只将表哥当夫君看待,那样去爱。”
“……”
“蝶儿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甚至常常在想,如果那八年蝶儿义无反顾地跟着你去了,是不是今天的局面会很不一样。”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安阳蝶衣轻移莲步慢慢地走到慕容子然面前,抬头以水雾迷茫却坚持着没有湿润的美眸勇敢地直视他:“可毕竟时光已过,如今一切都只能是想象而已。现在的蝶儿并不想争什么,只要能呆在表哥的身边,像当年誓言里承诺的那样极尽蝶儿所能助表哥成业,便已此生无憾。这些蝶儿之前不说,是以为凭着前几年的情分,表哥还是都能够懂的,没想到却是蝶儿自作多情了。”
“蝶儿…”慕容子然似有不忍,终于出声想打断她,却只见一向温顺的安阳蝶衣固执地摇了摇头,难得的倔强。
“不仅是蝶儿,如今木已成舟大局已定,我想不管谁,包括皇外祖,都没有理由也不至于鄙劣到故意找茬或是搬弄是非刁难伤害姐姐的。而至于皇外祖昨日施压要我们尽快圆房一事来的突然,蝶儿事先真的毫不知晓,也不清楚皇外祖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的详细。可是表哥你想想,玥王府到底不比皇宫,如此闺房隐事皇外祖也不过仅能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微风过处带来彻骨的凉意,身形单薄的安阳蝶衣微一寒战,咬牙坚持说完整最后一句:“二者之间未必就真有什么联系,就算有表哥也应该相信皇外祖的德行,所以真的没必要如此多忧。”
“蝶儿,我没有怀疑你。”良久,慕容子然敛了敛眉轻轻开口,淡淡窘迫中略失从容。
“你有。”此时的安阳蝶衣很执拗,但苍白的脸色与微颤的嗓音却已悄悄透露出她的软弱与隐忍:“你那双我从小就没看错过的眼睛告诉我,你有
“……”慕容子然沉默着无言以对,碧眸里盈满了愧疚与歉意。
“不,表哥,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蝶儿,蝶儿要的不是同情,只是希望能在表哥心里拥有一个哪怕很小很不起眼的角落罢了。即便连这都只是奢望,也请表哥不要这样替姐姐处处提防着蝶儿,这种滋味真比表哥亲口说‘不要蝶儿了,还叫蝶儿难受。”
“蝶儿。”这回没再有多的犹豫,慕容子然轻轻叹息着上前轻拥眼前这个于风中微颤的叫人心疼的脆弱人儿。
是他的错,曾几何时他一度将她当亲妹妹来看待来爱护却从未明说,如今的她一如当初,他又如何有颜面直说拒绝?
罢罢罢,既已约定要一辈子保护,不管是否是年少轻言,现今一番作为倒也确实是问心有愧。或许,他对她,真应该再好一点,再公平一点?
“你们在干虾米?”
短暂而温暖的依偎没来由的一颤,然后分开。从头到尾安阳蝶衣都表现得很顺从很乖巧,没有强求的炫耀,甚至还以眼神提醒他。看着本性不弱,却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始终委曲求全地地抛弃所有棱角的她,慕容子然心中五味杂陈。
轻叹口气慕容子然淡定转身,却在视线范围内果不其然地出现程苒儿那张睡眼惺忪又迷茫疑惑得的纯真小脸时,突然有种明明没做贼却忍不住要心虚的莫名。
这时候如果急着解释,对蝶儿来说是不是残忍了点?犹豫间,进退两难
呃,老实说,诡异沉默的气氛有点小尴尬,程苒儿猛地就精神了,静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想等待什么,过了许久像是没等到一样撇撇嘴小失望了下,然后整个人突然一振奋,雄纠纠气昂昂地就朝他们俩而去。
这种场景是第二次了,咱不能每次都那么畏缩没出息是不?
于是很有出息的程苒儿来到相公与相公的小老婆中间站定,瞪着眼先瞧瞧这个再望望那个,接着一副趾高气昂很女王状地傲视着眼前俩人,忒理直气壮地丹田发音喝问道:“你们刚才在说啥子来着那么激动?”
这般宝气得可爱的傻模样差点让慕容子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破了功。只见他但笑不语,星眸闪烁溢满了宠溺,答非所问不要紧,那温婉勾起的唇畔似还隐隐有几许玩味在流淌:“醒了?”
靠!这算毛态度?慕容子然的微笑在程苒儿眼底看来那是相当的jq相当的疑似意犹未尽。于是立马炸毛,n记眼刀毫不含糊地就狠狠扫射了过去
儿母亲个熊!不是老娘爱发现jq,而是这世上jq真e太泛滥了,随便睡一觉起来就一逮一个准。上回还只是拉拉小手也许情有可原,但这回老娘可是亲眼目睹你丫慕容子然自个儿主动抱上去的!nnd,虽然对于你们三番五次被老娘当场捉j时始终保持临危不乱从容姿态的高级心理状态感到很佩服,但也没必要这么好显摆吧?起码的慌乱与愧色是礼貌懂不?!真真儿母亲个熊的!
这边程苒儿虽面不改色实际却已经在心里很没风度地骂开了,而那边安阳蝶衣则跟能看穿人心思似的,柔和地笑了笑先行了个标准的礼,然后诚恳而道:“姐姐莫要见怪,只是三天后便是皇长孙的周岁宴了,又因着表哥这两天忙没见上面,所以蝶儿才顾不得天晚主动来找表哥商量着准备贺礼一事
“哎呀呀,是我夫君不也是你的夫君么?你爱多晚来找他就多晚来,我见怪个啥啊,呵呵呵…”一真怪异无比的贼笑把安阳蝶衣雷个够呛之后,程苒儿突然就后知后觉地发觉起不对劲来:“呃?!你刚说…皇长孙的周岁宴?宫里又要摆宴了?”
问最后半句的时候,程苒儿将狐疑的目光瞟向了慕容子然,得到意料中的一记淡淡点头之后,小郁闷了一下。
有米有搞错?!这宫里也忒享受了,咋三天两头的都有借口搞吃喝啊?搞搞吃喝也就算了,还每次净祸害我独守空房瞎嘴馋。而且啊,咱这么高级的护草使者没法呆相公身边,这要长期以往的保不齐哪天醉酒滴相公一着不慎被人吃了咋办?
唉,罢罢罢,反正早也习惯了,想管也没能力管。再说了,他们吃他们的华丽大餐,咱就自个儿府里开小灶吃惊致的小餐,更逍遥,哼!
独自摇头晃脑加减乘除地阿q了一会儿后,程苒儿方才不耐烦地朝他们摆摆手,然后一脸无所谓地打着哈欠,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原来是酱紫啊,无聊死了。那…你们继续哈,不关我事我就接着睡去了啦,拜~”
呃,这叫什么反应?慕容子然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丫头就雷声大雨点小吃醋都只吃一半的?占有欲也太令人失望了点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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